第34章 你们，别是在早恋吧？
为了抓紧赶课程进度，暑假被占用的一个半月学校没有组织考试。并且由于天气太过炎热，为了保证学生身体健康，超市内的雪糕冷饮全被强行撤掉。
教室前面一个立式空调，后方一个挂式空调，两台空调全部投入工作，从早到晚，室内仍旧闷热地像是火炉。
饮水机功能低下，没有制冷功能，即便是常温水口流出的水，喝进嘴里也能感觉到那高到离谱的温度。
汗液不停分泌，再发酵，气味着实销魂。无法，大家只能门窗大敞，保证气流对冲。
自习课上呼啦啦的纸张挥动声不绝于耳，刺啦刺啦的，一下课就有人往厕所跑，回来后满脸湿润，不知是汗还是水。
大家联名上报学校雪糕可以禁止，但希望至少还以冷饮。
这日子实在难捱。
焦躁、厌烦、慌乱的情绪也被不自觉放大，就连笔戳到本子的声音都响了许多，当然不排除是心理原因。
幸而要求得到批准，但人数基量太大，各式饮料矿泉水往往刚放进去不久便被售卖出去，拿到手时也只是瓶身多了一层水雾，即便如此也聊胜于无。
至少温度下降了些。
景源本就畏热，又是容易招惹蚊虫的体质，只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样一来，身上有些地方竟捂出了痱子。
那成片的小红点被景源用衣服藏了藏，隐约可见，即便如此，还是被江渚发现了。
每天下午，江渚便会趁众人不注意之时偷着给景源塞一瓶冻实了的冰块矿泉水，支撑半天时间可勉强一试。
一次两次，景源还能认为他是跑的快抢到的，次数多了就让人心生疑惑，问了才知那是他磨了超市阿姨好久，人家才在自己的小冰箱里面给他留得。
这瓶子被景源包了层布放在桌兜边缘，隐隐的凉意发散出来，在这让人发狂的季节寻得一处安谧。
这安谧，是江渚给的。
九月一号，全国开学日。
惯例的学期初测试被搁下，进度还是要赶，因为年级主任从同学那里得知他们学校已经开始一轮复习了，同学是一中的年级主任。
学生们躁，老师们也着急，这不，又一个嘴角起泡的。
物理老师往讲台上一站，景源就听到章阁说：“第三个了，我觉得化学老师应该会是第四个。”
景源：“……”
虽然但是……是有可能的。
哦，提一句，前两位是蓝兰和数学老师。
这让无数人着急上火的赶进度计划伴随着学校发不停的员工福利——枸杞、金银花、薄荷叶等败火良药拉下帷幕。
大家来不及欣喜，高三上学期已过去一月有余，距离高考来临的日子又短了一百来天，怎么喜的起来，尤其后两天还有一个讨人厌的摸底考！
这次摸底考结果很不好，长期地赶进度放弃巩固带来的影响在这时爆发出来。
年级最高分七百出头，后面挨了两个卡七百的，再往下直接和上一名差了二十分。
出成绩那天，景源感觉老师们嘴角的泡又变大了……
景源的成绩也不很优秀，分数较上次降了近30分，排名却还往上拱了拱，虽然拱的不多，也算差强人意。
可能是所在分段不同，江渚分数没降太多，排名倒是往前走了不少。
随着时间往前，气温在逐渐下降，可之前空间被炙烤的太过彻底，周遭空气仍旧沉闷地逼厄。
两人站在教室外面吹风，暖呼呼的，很是不合时宜。
许久，江渚缓缓开口：“景源，我要走了。”
他语气有些沉闷，语速慢的惊人，景源猛地转过头。
什么意思？要去哪？为什么要走？还回来吗？不是……说要追我吗？走了……还追吗？
景源喉咙发紧，说出的话带着点颤音：“什么，就要走了？”
“回我原来那个学校，我学籍在那里。”江渚摸了摸她的头，“本来刚开学就要回去的，课程没结束。”
景源心头大石放下，还以为要走哪呢，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笑了笑：“这不是挺正常的，确实该回去了，怎么感觉你还挺不高兴的？”
江渚看着她的笑，十分自然地说：“回去了谁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学校与学校的星期时间又不一定，发个短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
景源“啧”了一声，“这么不情愿，那你还走么？”
“走啊。”江渚扁扁嘴，“不走不行呢。”
“那你想怎么办？”景源问。
江渚眉毛动了起来，像是挖坑的猎人终于看到了要跳进去的小鹿，不怀好意地笑着：“我们写信吧，很有情调是不是。”
笔友？
确实很不错，不过这个情调是什么鬼，怎么感觉别有意味……
“好。”她还是说。
然后笑着把头转了回去，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那里有一棵香樟树，树干笔直硬挺，树冠葱绿郁郁，生机勃发。
没预兆的，景源想起了和江渚第一次“亲密接触”。那次是因为爬树，她搭着江渚的手上去的。
江渚的手掌不算大，但能完全裹住她的手，手指细长，攥着她的手时能感受到关节处的骨扣，看上去很瘦，但是很有力量。
这么想着，景源感觉自己的小指被什么蹭了一下，低头去看，江渚匆匆收手的飞影从面前掠了过去。
景源：“……”
有点想笑。
她斜眼看着江渚，江渚咧了个笑容出来。指指前方，示意她接着看。
江渚安生了许多，没再有什么动作，他收手时的慌乱紧迫从眼前再次飘过，景源把手往江渚那边挪了两个指节，然后余光一直扫着。
江渚起初没有动作，一分钟后才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一点点把手挪过来，绷直的上身十分凝重，像是要去做什么坏事。
待到两人手掌间只余一个指节时，一道有些疲惫的嗓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让人寒毛直竖。
是蓝兰：“景源？江渚？”
二人转身看着蓝兰，目光都有些不自然。
“蓝老师。”
蓝兰说：“江渚明天走是吧？有个材料你过来拿一下，源源也来，把作业拿走发下去。”
还好。
跟在蓝兰身后的两人俱是庆幸。
以为就此逃过一劫。
作业比较多，江渚直接伸手接了过来，两人和蓝兰道了再见准备离开时，蓝兰怀疑地打量着他俩：“你们，没什么事儿吧？”
！
我们好得很，什么事儿也没有。
两人同时摇头。
这默契度奇高连摇头时额前头发的弧度都一样的迷幻加重了蓝兰的怀疑，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你们，别是在早恋吧？”
！！
我们不是，我们没有。
江渚手上的作业和材料晃了一下，最上面的作业本掉了下去，他不好弯身，景源蹲下去捡，他说：“没有。”
虽然我挺想的。
将作业放好，景源也说：“没有。”
蓝兰点点头：“那就行，其实真恋爱了也没事，只要不影响到你们就行，也就是高中，不然你们这个年纪跟早恋也搭不上边。”
！！！
景源怀疑蓝兰在诈她，但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漏洞，再想想起初她找自己“照看江渚”的事情和“太后赐婚”的奇思妙想。
蓝兰有可能真是这么想的！
“真的没有，蓝老师。”景源决定还是坚持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的事实。
“好，你们回去吧。”蓝兰揉着太阳穴，看上去累极了。
走出办公室，江渚有些沉默，两秒后说道：“景源，我说没有不是想逃避什么。虽然我很想说是，但那确实不合适，我想等到以后……”
“我知道。”景源打断了他。
她知道江渚在担心什么，社会对女性太过苛刻，同样的事情放在不同的性别上面往往会有两种结果。
他在为自己考虑。
防止了任何人说自己闲话的可能。
“等高考结束。”
我们在一起。
江渚笑了，“加油。”
“嗯。”景源点头，“加油，去同一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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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前面一个立式空调，后方一个挂式空调，两台空调全部投入工作，从早到晚，室内仍旧闷热地像是火炉。
饮水机功能低下，没有制冷功能，即便是常温水口流出的水，喝进嘴里也能感觉到那高到离谱的温度。
汗液不停分泌，再发酵，气味着实销魂。无法，大家只能门窗大敞，保证气流对冲。
自习课上呼啦啦的纸张挥动声不绝于耳，刺啦刺啦的，一下课就有人往厕所跑，回来后满脸湿润，不知是汗还是水。
大家联名上报学校雪糕可以禁止，但希望至少还以冷饮。
这日子实在难捱。
焦躁、厌烦、慌乱的情绪也被不自觉放大，就连笔戳到本子的声音都响了许多，当然不排除是心理原因。
幸而要求得到批准，但人数基量太大，各式饮料矿泉水往往刚放进去不久便被售卖出去，拿到手时也只是瓶身多了一层水雾，即便如此也聊胜于无。
至少温度下降了些。
景源本就畏热，又是容易招惹蚊虫的体质，只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样一来，身上有些地方竟捂出了痱子。
那成片的小红点被景源用衣服藏了藏，隐约可见，即便如此，还是被江渚发现了。
每天下午，江渚便会趁众人不注意之时偷着给景源塞一瓶冻实了的冰块矿泉水，支撑半天时间可勉强一试。
一次两次，景源还能认为他是跑的快抢到的，次数多了就让人心生疑惑，问了才知那是他磨了超市阿姨好久，人家才在自己的小冰箱里面给他留得。
这瓶子被景源包了层布放在桌兜边缘，隐隐的凉意发散出来，在这让人发狂的季节寻得一处安谧。
这安谧，是江渚给的。
九月一号，全国开学日。
惯例的学期初测试被搁下，进度还是要赶，因为年级主任从同学那里得知他们学校已经开始一轮复习了，同学是一中的年级主任。
学生们躁，老师们也着急，这不，又一个嘴角起泡的。
物理老师往讲台上一站，景源就听到章阁说：“第三个了，我觉得化学老师应该会是第四个。”
景源：“……”
虽然但是……是有可能的。
哦，提一句，前两位是蓝兰和数学老师。
这让无数人着急上火的赶进度计划伴随着学校发不停的员工福利——枸杞、金银花、薄荷叶等败火良药拉下帷幕。
大家来不及欣喜，高三上学期已过去一月有余，距离高考来临的日子又短了一百来天，怎么喜的起来，尤其后两天还有一个讨人厌的摸底考！
这次摸底考结果很不好，长期地赶进度放弃巩固带来的影响在这时爆发出来。
年级最高分七百出头，后面挨了两个卡七百的，再往下直接和上一名差了二十分。
出成绩那天，景源感觉老师们嘴角的泡又变大了……
景源的成绩也不很优秀，分数较上次降了近30分，排名却还往上拱了拱，虽然拱的不多，也算差强人意。
可能是所在分段不同，江渚分数没降太多，排名倒是往前走了不少。
随着时间往前，气温在逐渐下降，可之前空间被炙烤的太过彻底，周遭空气仍旧沉闷地逼厄。
两人站在教室外面吹风，暖呼呼的，很是不合时宜。
许久，江渚缓缓开口：“景源，我要走了。”
他语气有些沉闷，语速慢的惊人，景源猛地转过头。
什么意思？要去哪？为什么要走？还回来吗？不是……说要追我吗？走了……还追吗？
景源喉咙发紧，说出的话带着点颤音：“什么，就要走了？”
“回我原来那个学校，我学籍在那里。”江渚摸了摸她的头，“本来刚开学就要回去的，课程没结束。”
景源心头大石放下，还以为要走哪呢，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笑了笑：“这不是挺正常的，确实该回去了，怎么感觉你还挺不高兴的？”
江渚看着她的笑，十分自然地说：“回去了谁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学校与学校的星期时间又不一定，发个短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
景源“啧”了一声，“这么不情愿，那你还走么？”
“走啊。”江渚扁扁嘴，“不走不行呢。”
“那你想怎么办？”景源问。
江渚眉毛动了起来，像是挖坑的猎人终于看到了要跳进去的小鹿，不怀好意地笑着：“我们写信吧，很有情调是不是。”
笔友？
确实很不错，不过这个情调是什么鬼，怎么感觉别有意味……
“好。”她还是说。
然后笑着把头转了回去，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那里有一棵香樟树，树干笔直硬挺，树冠葱绿郁郁，生机勃发。
没预兆的，景源想起了和江渚第一次“亲密接触”。那次是因为爬树，她搭着江渚的手上去的。
江渚的手掌不算大，但能完全裹住她的手，手指细长，攥着她的手时能感受到关节处的骨扣，看上去很瘦，但是很有力量。
这么想着，景源感觉自己的小指被什么蹭了一下，低头去看，江渚匆匆收手的飞影从面前掠了过去。
景源：“……”
有点想笑。
她斜眼看着江渚，江渚咧了个笑容出来。指指前方，示意她接着看。
江渚安生了许多，没再有什么动作，他收手时的慌乱紧迫从眼前再次飘过，景源把手往江渚那边挪了两个指节，然后余光一直扫着。
江渚起初没有动作，一分钟后才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一点点把手挪过来，绷直的上身十分凝重，像是要去做什么坏事。
待到两人手掌间只余一个指节时，一道有些疲惫的嗓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让人寒毛直竖。
是蓝兰：“景源？江渚？”
二人转身看着蓝兰，目光都有些不自然。
“蓝老师。”
蓝兰说：“江渚明天走是吧？有个材料你过来拿一下，源源也来，把作业拿走发下去。”
还好。
跟在蓝兰身后的两人俱是庆幸。
以为就此逃过一劫。
作业比较多，江渚直接伸手接了过来，两人和蓝兰道了再见准备离开时，蓝兰怀疑地打量着他俩：“你们，没什么事儿吧？”
！
我们好得很，什么事儿也没有。
两人同时摇头。
这默契度奇高连摇头时额前头发的弧度都一样的迷幻加重了蓝兰的怀疑，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你们，别是在早恋吧？”
！！
我们不是，我们没有。
江渚手上的作业和材料晃了一下，最上面的作业本掉了下去，他不好弯身，景源蹲下去捡，他说：“没有。”
虽然我挺想的。
将作业放好，景源也说：“没有。”
蓝兰点点头：“那就行，其实真恋爱了也没事，只要不影响到你们就行，也就是高中，不然你们这个年纪跟早恋也搭不上边。”
！！！
景源怀疑蓝兰在诈她，但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漏洞，再想想起初她找自己“照看江渚”的事情和“太后赐婚”的奇思妙想。
蓝兰有可能真是这么想的！
“真的没有，蓝老师。”景源决定还是坚持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的事实。
“好，你们回去吧。”蓝兰揉着太阳穴，看上去累极了。
走出办公室，江渚有些沉默，两秒后说道：“景源，我说没有不是想逃避什么。虽然我很想说是，但那确实不合适，我想等到以后……”
“我知道。”景源打断了他。
她知道江渚在担心什么，社会对女性太过苛刻，同样的事情放在不同的性别上面往往会有两种结果。
他在为自己考虑。
防止了任何人说自己闲话的可能。
“等高考结束。”
我们在一起。
江渚笑了，“加油。”
“嗯。”景源点头，“加油，去同一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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